俄罗斯通过欧亚经济联盟 的经济影响力

Douwe van der Meer
2025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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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经济联盟（EAEU）成立十周年纪念于2025年1月到来。尽管该联盟一向低调行事，但在欧亚地区的经济和贸易关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EAEU与欧盟具有一些重要的相似特征：拥有EAEU委员会，以及一个建立在所谓“四大自由”基础上的共同市场，即商品、服务、资本和劳动力的自由流动。

然而，在许多重要方面，欧亚经济联盟（EAEU）与欧盟存在显著差异：它由俄罗斯主导，职能大多局限于经济事务，并与其他多个后苏联区域组织存在重叠，例如独立国家联合体（CIS）和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STO）。建立欧亚经济联盟的构想通常被认为最早由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提出，他在1994年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一次演讲中强调了推动欧亚经济一体化的必要性。随后的二十年间，曾有过数次尝试建立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组织。

2010年，欧亚关税同盟（ECU）的成立，随后在2012年通过建立共同经济空间得以扩展，为《欧亚经济联盟条约》奠定了基础。该条约于2014年5月29日由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三国总统签署。2015年，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加入，使该组织成员国增至五个。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总计达23.919万亿美元，总人口约为1.855亿。

欧亚经济联盟名义上专注于经济事务，主要作为一个贸易联盟运作。它设有开发银行、仲裁法院和轮值总理事会。然而，自EAEU成立以来，尽管贸易壁垒有所降低，但联盟内部的贸易总量并未出现显著增长。2015年至2021年间，俄罗斯与其他EAEU成员国之间的贸易额仅从其总贸易额的8.1%增加到8.9%。尽管贸易数据增长有限，EAEU依然是俄罗斯对其他成员国施加政治影响的重要工具。

特别是在哈萨克斯坦，批评者认为该国加入欧亚经济联盟增强了俄罗斯的政治影响力，但经济收益却很有限。哈萨克斯坦人长期以来一直担忧俄罗斯政客对该国北部俄罗斯族聚居区的领土主张。阿斯塔纳试图通过多向外交政策来平衡其国际关系，与多个伙伴合作，但又不完全站队任何一方。然而，哈萨克斯坦在经济上高度依赖俄罗斯，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免激怒其强大的北方邻国。尽管社会上存在担忧，哈萨克斯坦政府因上述原因不太可能过多关注欧亚经济联盟的不足之处。

亚美尼亚正面临类似的外交平衡挑战。自从由俄罗斯主导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STO）维和部队未能介入2020年纳戈尔诺-卡拉巴赫战争及随后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的冲突以来，亚美尼亚对俄罗斯的看法急剧恶化。因此，埃里温试图多元化其外交政策，加强与印度、法国、欧盟和美国的关系。这一举动在莫斯科并不受欢迎。2025年1月9日，俄罗斯副总理阿列克谢·奥韦尔丘克表示，俄罗斯将亚美尼亚启动加入欧盟进程的尝试视为其开始退出欧亚经济联盟的信号。亚美尼亚总理尼科尔·帕希尼扬因此处境艰难。尽管他努力推动外交多元化，亚美尼亚在能源方面仍高度依赖俄罗斯，而亚美尼亚与俄罗斯之间的双边贸易在2021年至2024年间几乎增长了三倍。只要亚美尼亚在经济上依赖俄罗斯，就不太可能放弃欧亚经济联盟关税同盟的成员资格。

自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通过欧亚经济联盟进行的贸易对俄罗斯的重要性显著提升。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亚美尼亚均已正式遵守西方的制裁措施。然而，人们仍然担忧通过这些EAEU国家进行的制裁规避行为，尤其是涉及“双用途”物品的部分。尽管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前，EAEU的低贸易壁垒并未显著促进成员国之间的贸易增长，但自冲突开始后，至少在理论上，这些低壁垒帮助俄罗斯开辟了替代贸易路线。（例如，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的手机及电子产品出口额从2021年的约3.68万美元激增至2022年1月至10月期间的超过5.75亿美元；亚美尼亚对俄罗斯的汽车出口额则从2022年1月的80万美元增长到2023年1月的1.8亿美元。）

俄罗斯一直寻求增加欧亚经济联盟成员，以增强其在后苏联地区的影响力。目前，乌兹别克斯坦在EAEU中拥有观察员身份，迄今为止一直拒绝俄罗斯要求其成为正式成员的压力。塔吉克斯坦也拒绝加入EAEU，尽管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进行了游说。除了吸纳新成员外，EAEU还与越南、新加坡、塞尔维亚和伊朗签署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目前，EAEU正在与阿联酋、埃及、印度尼西亚和印度进行自由贸易协定的进一步谈判。由于俄罗斯作为关税同盟成员，无法单方面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因此通过EAEU来改善与多个非西方国家的关系，并使其经济在西方制裁下得以运转。正因如此，尽管存在内部不足，EAEU作为贸易组织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